第1章 灵堂

我叫楚子明，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爷爷去世的日子。

三个小时以前，我正一口咬着自己嘴里面的一块生日蛋糕的时候，隔壁房间里面的爷爷突然翻了一个身，身体从木床板上直接翻了下来，头颅直接砸在柜台前的一个灵牌前，整个脑袋被灵牌的尖端刺穿，鲜血直流。

当所有人都赶到的时候，爷爷的尸体已经凉了，灵牌前的鲜血已经凝固，但是爷爷死之前那双幽怨的眼珠子看的我头皮发麻。

我没有尖叫，但是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哆嗦。

村里人说，爷爷是受够了病痛的折磨，自己一头撞在了灵牌前死掉的。我不相信，因为我觉得这个事情并不简单，那块灵牌并不简单。

关于这块灵牌，跟我爷爷之前有一段比较奇妙的关系。

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农民军队长，带着一大批的村民兵打死了许许多多的日本鬼子。但是，他们组织的民兵并没有任何的纪律，所以在一次意外中被围剿。

但是，我的爷爷却从那次围剿中活了下来。

那时候的八路军看到我爷爷的时候，他的手里抱着一块灵牌，全身都是鲜血，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嘴里面还在嘀咕些什么。

而他手下的那些民兵，还有杀死了他手下民兵的日本鬼子，也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从那天以后，爷爷开始变得特别奇怪，说话的时候也变得神神叨叨的，一直等到了抗日战争结束以后，爷爷才慢慢恢复了过来，至于他手上的这块灵牌，则成为了他的宝贝，一直留在自己的房间的柜台前。

既然是宝贝，爷爷是不可能让我们碰的，而我在八岁那年的时候，因为跟同村的小孩子打架，一气之下拿出了爷爷放在的台前的那块灵牌朝着那个孩子丢了出去，结果被爷爷知道，直接毒打了一顿以后，被关进了一个黑屋里面饿了我两天，妈妈才求情将我放出来。

出来以后，我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那个时候爷爷的表情，还有那被关押在黑屋里面的可怕时光，无数次从睡梦中被哭醒。

但是，那天和我吵架的那个孩子却再也没有过来找过我，我一直以为他是生我的气。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在那个事情发生以后没有多久，他就生病死了。

所以，那个时候我开始怀疑，爷爷放在那里的那块灵牌，是不是不吉利的东西。

而就在现在，我注视着面前的这块灵牌，看着上面还沾染着的爷爷的鲜血的时候，我不得不有些慌张起来。

灵牌旁边挂着的爷爷的遗照，遗照上爷爷的笑容虽然看起来安详，但是却给人一种生硬的感觉。

突然，爷爷遗照旁边的两只蜡烛的火焰一下子窜地老高，吓得我直接退后了几步。

“阿明，干嘛呢！”母亲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但是蜡烛的火焰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我打算开口，但是母亲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一直在爷爷的灵位前清理，也算是注意到了这块灵牌。

“生前这东西就是你爷爷手里面的一块宝，结果却是死在了这个东西的手上！”母亲说着叹了口气，拿起了这块灵牌，然后丢在了地上。

这一声剧烈的响动听的我浑身不自在，我准备离开，却差点儿撞到了放在一旁的棺材上。

“小心点，别毛毛躁躁的！”母亲说着，凑近了我的面前，正准备数落我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腿上被弄出了一个老大的伤口。

原来，在棺材盖上不知道哪里留下了一截铁丝，铁丝直接一下子划破了我的大腿，形成了一个老大的伤口，而且疼痛感一下子传了出来。

我捂着自己的伤口，疼的浑身都不敢动，看着许许多多的鲜血顺着蔓延开来。

“阿明，你没事吧！”母亲担心起来，将自己身上的一块纱布系在了我的腿上。

我想要活动，但是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动弹，而母亲则在一旁看着我。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一直在外面忙活的父亲突然进了门，看了我跟母亲一眼。

“准备动土了。”父亲说了一句。

动土，就是将尸体拿到山上埋葬，这个在我们村子里面是惯有的风俗。

而且，动土的时候，除了直系亲人以外，就只有负责丧事的人可以跟着过去，这几年包括抗棺材的，寿乐队，还有直系亲属，也就是说母亲这一边的人是不可以过去的。

“阿明的腿受伤了，不能跟着过去动土了，加上这个时候又是晚上，还是让他别去了吧！”母亲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我一脸可怜地看着父亲，父亲犹豫了一段时间以后同意了母亲的请求。

“在家里乖乖陪着妈妈，我们很快就回来。现在，先进房间里面去吧！”说着，父亲示意母亲带着我离开，然后叫来了村中的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开始动手抗棺材。

棺材并不是特别重，但是听起来好像抗的特别吃力的样子，我有些好奇，于是将眼睛贴在了门缝处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我亲眼看到爷爷的尸体正趴在了棺材盖上，手上拿着之前的那个灵牌，一脸狰狞地透着微笑。

突然，他的眼睛朝着我的方向这边看了一眼，锐利的眼神吓得我心脏一阵收缩。

“啊啊啊……”我试图尖叫，但是却一脸狼狈地趴在了地上，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特别麻木。母亲看到这样的我简直要吓坏。

她察觉出来了我的异常，将手贴着我的额头上摸了摸以后，才确定了我是发烧了。

“乖，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母亲说着，然后对着我笑了一声，接着将我的身体放在了床上。

我觉得全身发寒，自己的灵魂都好像要被脱离来自己的身体一样。

我知道，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但是我的喉咙沙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我这样着急的表情，母亲只是轻轻在我的后背拍了几下，说着安慰的话。

“轰隆隆！”

外面突然下了大雨，而且还打起了雷。这一下可直接吓坏了母亲。

“糟糕，你父亲他们还在动土呢，不知道有没有带伞？”母亲这样嘀咕着，却又不能够出去，因为按照规定，母亲说什么也不能够过去的。

而我的脑海中还回放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我很害怕，这是我度过的最为可怕的一个夜晚。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可能已经熟睡了一觉，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以前，而且雨声雷声好像都没有停下来。

可是，我却突然没有了什么睡意，一觉惊慌的盯着四周。

“哒哒，哒哒哒！”

外面，一阵整理的脚步声一样的东西听的我浑身发麻。我害怕的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里面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外面的一阵呼喊。

“明，阿明……”

凄厉的叫声像是从爸爸的口中打发出来的，而且这个点应该也是父亲动土回来的时候了。

我逐渐的放松了心情，然后掀开了被子，挪着身体朝着打开了房间的门。

母亲没有动，而是在那里熟睡着。

我没有多想，轻轻推开门，然后朝着客厅里面望了一眼。

空荡荡的大厅似乎看不到一个人影，而且因为担心父亲回来的时候会看不见东西，所以整个大厅的等都是亮着的。

父亲呢，父亲去了什么地方？

明明之前的时候听到了父亲的呼喊，但是却好像一下子不见了人影当我继续在四周开始观察的时候，地面上湿漉漉的脚印一下子让我愣住了。

我突然，在门外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人影，那个人的浑身都像是刚好泡进了沼泽里面一样。

突然，他红通通的眼珠子一下子扫到了我的身上，让你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朝着我这里冲了过来，一双手臂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是父亲，那是父亲！

父亲苍白的面孔看的我一脸惊慌，但是最可怕的是他冰冷冷的尸体，死死的压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发出一阵阵恐怖狰狞地微笑。

“咯咯，咯咯咯……”他的身体抽搐着，不停地掐住我不放，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真的会死的时候，却突然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被吓得六神无主，全身都在冒冷汗，但是却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

天已经亮了，这个时候家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人，像是在议论纷纷什么。

没过多久，我好像听到了一阵哭声，而且这个哭声是我的母亲发出来的。

我直接来到了门口，才发现村长已经聚集在了门外，一脸严肃地表情。

“这件事情你看到底怎么办？”村长说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着母亲，“整个村子里面至少有十个人陪着你家男人动土，结果一夜之间全部死了！”

什么，一夜之间全部死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这个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说，我父亲他……

村长一张严肃地表情似乎告诉了我答案，我终于也没有忍住，一下子哭了起来。

“别哭了！”村长突然咆哮了一声，然后让村里面的几个小伙子将一个竹排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