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面，还是反面？

眩晕中清醒。

他睁开略显沉重的眼睛，胸口像缺氧了一样难受，想要晃动下脑袋，立刻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阻力。就像皮肤被卡住了一样，疼得他吸了口凉气。

他渐渐清醒……

此刻，他发现自己宛如一个“大”字一样，被固定在一张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单薄的衣服下，偶尔还能感受到那种刺痛。

双眼能够看到的，只有天花板上，随风转动的老旧电风扇，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然后砸在他的身体上。

他喘着粗气，手脚随之挣扎起来，口中时不时发出低吼声。这里好像空无一人，没有脚步声，没有回应……巨大的恐惧感侵袭，他终于明白，被绑架了！

是谁？对方要干什么……

“救命啊……救命！”即便知道挣扎也是徒劳，他还是拼命的扭动身子，嘴巴也开始的呼喊。

这是一个密封的空间，从回音就能够判断出来，他更慌了。冷汗不断从他额头冒出，没一会功夫，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打捞起来一样。

越是挣扎，越是让他感觉到虚弱……

“你醒了？”声音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关切。

踏踏的脚步声，似乎从角落那边慢慢逼近，他吓了一跳，连呼吸都收敛了不少，努力侧着头寻着声音的源头，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一身黑衣打扮的男人正向他走来。

“你现在是个名人，想要和你单独聊聊，很困难。”

男人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睛看起来到是很清澈，“不介意我用这样的方式请你过来吧？”

他完全惊呆了，喉咙就像被螃蟹的钳子卡住了一样，他努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强忍着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

“你是谁……”

“思维还清醒吧？”黑衣人认真的看着他，随后又伸手在他面颊上轻轻拍了拍。

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目光一刻都不敢离开黑衣人，可是这样倒着斜眼注视，让他感觉双眼有些干涩。

“那就好，我还担心这麻醉药放太多，你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黑衣人语气轻松，宛如和朋友之间的随意聊天。

“来，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两对父子去买帽子，为什么就买了三个？”

“额？”莫名其妙，脑筋急转弯？他彻底糊涂了，短暂的发愣，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神经病。

“回答……”

他还在发愣，从表情上看，倒是看不出在思考，还是拒绝回答。

突然，黑衣人握着拳头猛然轰击在他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想扭动身子却发现手脚完全挣脱不开。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眉头完全皱在一起，黑衣人咧嘴笑道：“你看，我这人的耐性一向不好。怎么样？还好吧，问题还需要我重复一次吗？”

“不……不用。”冷汗不断从他额头冒出，腹中翻江倒海一样的翻滚，倒是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对方绝对是个暴力狂，随时都可能再袭击他，为了不遭受皮肉之苦，他只能乖乖回答：

“因为……是三代人。”

“中国哪个地方东西最不便宜？”

“贵州！”他咬牙着，硬着头皮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没有回答，口罩扯动了一下，他好像在笑，“还不错，那我们可以开始这个游戏了。”

黑衣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内容，“这里有10道题，一会我问你答。”

不等他回应，黑衣人的身影已经从他视线内慢慢消失，随即，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应该荒废许久，阀门生锈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

不一会儿，黑衣人端来一小盆水放在木板床下，另一侧还摆放着三包纸巾。

“回答完这10道题目，再回答我一个个人问题，我就放了你。前提是你先答对前面10道题。”黑衣人又笑起来，似乎对自己的创意很满意。

“如果你答错了，那我就杀了你。”

他怔怔的看着笔记本，然后将闪动的目光转移到黑衣人身上，“我知道你是谁。”

他又开始挣扎，忍着手脚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带着哭腔求饶，道：“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对不起。”

“道歉如果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把握住，这次，你恐怕要用生命来弥补。”

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陪别人玩游戏。他奋力挣扎，同时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救命啊，来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黑衣人静静的看着他，就像马戏团里面，关注等待着小丑费尽心机的表演一样。结果，他的表演很糟糕，没有获得掌声，反而被黑衣人嘲笑。

“我要是你，就不会浪费力气。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头脑的冷静，不是吗？”

巨大的恐惧和剧烈的挣扎，让他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只能任由黑衣人摆布。他无力的躺着，双手无力下垂，已经放弃抵抗。

“10+4为什么等于2？”

他沉吟了一会，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答案，良久，他紧张的看着黑衣人，小心翼翼道：“因为10点加4点，等于2点。说的是……是时间。”

黑衣人眼中露出赞赏，眉毛轻轻一挑，再次开口，“小明今天4岁，妹妹的岁数是小明的一半。五十年后，小明54岁，妹妹几岁？”

第一题答对，似乎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阴霾中隐隐想要穿透云层的一缕曙光。喉咙滚动之间，他吞了一口口水。

“52岁！”

……

“你的运气不错。”黑衣人合上笔记本，双眼微眯，笑道：“现在，你只要答对最后一题，游戏就结束了。你继续回到风光的舞台上，演绎你虚伪的嘴脸。”

他嘴角一抽，并没有沉浸在答对10道题的喜悦中，因为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他的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黑衣人，直到后者从口袋中取出一枚一元钱的硬币。

他心道，是要让他猜正反面吗？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就能决定他的命运，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可也无可奈何。

黑衣人将硬币高高抛起，然后双手从容接住，将硬币牢牢夹在手掌心。两人的目光对碰，他犹犹豫豫，一直在心里盘问。

“正面，还是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