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选择

这时吴玉明背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好在刘庆倒地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远，吴玉明也不用开车直接扛着就去了。大刘庆医院抬上担架的时候，吴玉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还记得吴玉明刚来到这坐城市的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就找了个小公园露宿了一晚。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他这一躺下竟是一天都没有醒过来。也不知是害了什么病，只是动不了以及极致的难受，就好像被人用绳子捆了起来，时而置身火海一般，时而又被扯入万年冰窟，时而又似被搁在刀山上滚来滚去。其中的滋味至今难忘，不过最让他难受的事，他躺在那的时候，人流不断在他身旁淌过。没有过问，倒是有过驻足，眼神冷漠而鄙夷的俯视着他。虽然他最终活了下来，但这个大城市对他一个外来者的冷漠或者是排斥令他至今印象深刻。

那时，他感受到了死亡，所以直觉告诉他，刘庆不是装的。至于他醒来了，会不会讹他，这不重要。

他只是不想现在就成为当时的那些人。

……

王艳丽在原地足足愣了半晌，当吴玉明与刘庆快要没影的时候，她才追了过去，或许这是她第一次冲着吴玉明这个人去的，而不是他的车和神秘背景。

很多年前，她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父亲已经离她们母女而去，母亲却又在那时染上了重疾。邻居和路人没人愿意帮助可能染上了传染病的母亲，叫救护车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就用她瘦小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的的身体背上了母亲，去了附近的诊所。

“你有钱吗？”诊所里的大夫看着的她俩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那小女孩背上快要死去的母亲。明显是不想接这一单吃力不讨好的生意。

“叔叔，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妈妈吧！”

“没钱，滚！”

她至今还忘不了这段对话，以及她们被轰出门时那山响般的关门声，那一声仿佛要震碎一个小女孩的心灵一般。

朦胧的细雨中小女孩儿抱着她将要死去的母亲，感受着母亲的生机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指尖溜走，拦不住。做着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哭。那一天，她仿佛将自己所有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哭过。

待救护车珊珊而来的时候，母亲早就没了气息。她一把推开了护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抱起了母亲冒着细雨朝山上跑去。刀一般的雨点切在她身上，她不在乎。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竟是硬生生的挖出来一个可以容纳成年人的土坑，她将母亲葬在了那里。

从那天起，她将自己的姓改成了母亲的姓。她恨！她恨那个将她们抛弃了的父亲。母亲就是因为他积怨成疾才丧失了性命的，她不再相信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她恨！她恨所有人。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小女孩白纸一般纯洁的心灵扭曲了起来。

吴玉明与王亚丽，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可当他们再次遇到了故事中的主人公时，所做出的决定却是截然相反。一个救，一个不救，只是差了一个字却仿佛要将他俩置身于两个世界一般。

……

“您是患者的朋友是吧。”一群医院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将刘庆抬上担架后一名护士连忙跑过来对吴玉明说道。

“是。”吴玉明淡淡地说道。

“那就好，病人的情况很严重，请您联系一下他的家属。”护士松了一口气，至少是着这一个。

“我没他家属的联系方式，你们尽管治，他要是没钱，费用我来付。”

“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我们肯定会努力救治的。”护士顿时喜笑开颜保证道。

吴玉明没有回答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王亚丽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露出了好久都没有过的笑容——真正的笑。

……

海墨市的电视台和品风阁都算是海墨市的地标性建筑物，二者相离并不远，章凌雪很快就到了。这是她的那个学姐也正好下班了，两个人亲密地朝着一家咖啡厅走去。

学姐说要先去一趟洗手间，暂时无事的章凌雪就从手提包里掏出了手机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顿时愣在了那里。

章凌雪的学姐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章凌雪竟然坐在位置上看着手机一动不动，她就有些好奇的笑着走了过去。可当她看到手机上的内容时，竟也是愣的了那里。

“凌雪，你说想让我帮的那个人不会就是他吧？”章凌雪的学姐看着手机怔怔地说道。

“……嗯，是的。”章凌雪脸上的震惊还为散去，她是真不敢相信吴玉明竟然……

……

“啊，我竟然还活着？”这是刘庆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刘庆看了看周围，这里是医院，看来是有人把自己送到了这里。

刘庆很惊讶自己还活着，但还有人比他更惊讶，就是他旁边的小护士，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人竟然真的活了过来，还醒得这么快？

“多少钱？”刘兴直接就下床了，他现在已经没事了。或者说，他的事就算是最大的医院也没有办法。

“哦，您的那位朋友已经付过钱了。”护士的脸上还带着震惊地说道。

“我的朋友？”刘庆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什么时候再还没是有朋友了？“他叫什么名字？”

……

“王哥，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好手，你看看。”一个地下车库里，王晓峰的手下指着四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对王晓峰说道。

王晓峰满意地点了点头，“都给我听好了，待会儿你们就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只要他一出现，你们立马就冲上去，先断他双手，再废他三条腿。只要人不死你们，你们怎么折腾都行。”王晓峰越说越声音越冷，已经下定决心将吴玉明废掉。

“是。”四名大汉面无表情地齐声应答。这种事他们也做过不少，就算他们进去了，自然也会有人捞他们。

“不错。”王晓峰再次点头表示满意，吴玉明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摆了摆手，示意那四名大汉可以出发了。

那四个人已经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王晓峰却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却是陈徐坤的号码，“徐坤啊，想必你也查到了吧，吴玉明那小子根本就没有半点身份。我已经派人埋伏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了，你不准备做点行动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好像是为了保险，又好像是为了放心和某种担心。

“哦，我知道了。”出乎王晓峰意料的是，陈徐坤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咦，难道他也已经准备好了？”王晓峰一脸疑惑地说道，“吴玉明岂不是更死定了？”他顿时高兴了起来。那他不知道的是，陈徐坤挂断了他的电话之后，竟然直接拨通了吴玉明的电话。

“喂，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