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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澜宫
楼主 LV1 2016-11-22她端着酒杯,面染桃红,眼底弥漫着几分醉意:
“总有一人愿将你系于心上。”
说完她眯着眼盯着杯中倒映的月亮,嘴角的弧度恰是妩媚,好似看到这世间最美的所在。玉腕轻轻摇晃,就着杯中的月华一饮而尽。
“那我可在你心上?”
我没有去看那张美丽的脸,拿起酒壶替她满上。她撑着下巴凝视着那股清流重新注满,瞧着月光是怎么从小巧的杯底升起。
“今天是中秋节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带着痴笑:“只有你我这般的人才会在这喝酒。” 手臂扬起,喉咙蠕动下那轮圆月又被吞下:“你我被所有抛弃,又抛弃所有。这样的你我又会放谁于心上?”
风带起她的鬓角,酒红已经爬上她的耳稍。她瞥着朦胧的双眼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而我并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答案我们都知晓,而她也并非在看我。 从她黯淡无光的眼神中我知道:她看的,是那回不去的过去。
我漠然了,慢慢把自己的杯中的酒饮尽,又拿起酒壶把两个空荡的酒杯添满。她轻笑着瞥了我一眼,伸手拿过酒杯仰头饮下,紧接着又送回到我面前。我皱了皱眉,她挑衅般的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继续。
又一股清流注入,酒香已经在阁楼里弥漫。她满意的笑了,拿过酒杯,唇角抿在杯角品尝那份甘辣。喉咙滚动,清流从她的唇角滑出,流过白皙纤细的脖子。
转眼,酒杯空了。她眯了眯眼睛,带着享受般的笑容。在酒精的刺激下,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红,那道诱人一直蔓延到颈部。酒精让这个本就美丽的女人更添了几分妩媚。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觉得自己的头好像重了许多。她用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捏着酒杯推过去。挑了挑下巴,示意酒杯还要添满。
“你醉了。”
我皱了皱眉,把酒壶移到她接触不到的地方。她撇着嘴,好像得一个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她用手上的杯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摇了摇头:“你喝的很多了。”
“没呢……”她双眼朦胧,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我还能喝……还能喝好多……好多……”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重,渐渐的手已经无力支撑,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即便这样,她还在敲着酒杯,轻声的念叨着:
“酒……我还可以喝酒……可以……”
我伸手拿下她手中的杯中,看着她的动作越来越轻,逐渐停止。我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酒壶直接对着酒嘴喝起来。冰冷而辛辣的酒水灌入喉咙,火辣刺激的胃腹,然后撞上头顶。
“还真是烈酒……”
我苦笑着摇摇头,望向窗外。月亮已经开始西沉,天色慢慢变暗。没有了月亮闪耀的光辉,星星悄悄探出了头,而用不了多久,太阳会从东方升起,一切都会隐蔽在它的光芒中。
人们会忘记,那夜月光的清冷,星光的调皮,酒香的迷离,和醉酒人的孤寂。一切都会被忘记,方仿佛这世界一直充满着光明……
眼皮越来越重,酒精的开始作用到头脑。 夜已经深了,清冷的月光下,街上空无一人。我最后看了一眼伏在桌子上的安若依,猜想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见了吧。
跃下阁楼,酔步蹒跚在清冷的街路上,把壶中最后的酒饮尽,随手扔到路旁。大笑唱道:
路遥遥兮携长剑,伴左右兮以为友。
予独游兮鼓佩环,闻宫商兮吾乐歌。
孑孑然兮空执禅,大笑去兮偏自由。
恩怨绕兮吾不语,任流言兮岂遮天?
大道有兮恒永安,刍狗时兮死不顾。
身浮游兮于天地,微微小兮不足说。
人卑渺兮以至此,何苦苦兮悟蹉跎。
今得意兮需畅饮,宁糊涂兮且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