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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9“小心点儿,你左手边有张圆桌,还有两把座椅,前面就是床。”苏文倩扶着我慢慢坐了下来。 “在下雨?”我仔细听着外面。 “是,刚刚突然飘起了小雨,晚上应该会有暴雨,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了,”我笑道:“虽然蒙了纱布,但还是看的到一些光,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睡。” “嗯,晚上如果眼睛不舒服就叫我。”她走了出去。 收到老师在英国朋友的邮件,我被那儿的摄影大师看中,又拜了个师,但人家要求必须有双不近视的眼睛,做这一行,这点自然不可少,所以去医院做了微调,本来今天就可以取下纱布,但我的主治医生说可能会有点不舒服,让我索性明天自己取也可以。 可白书又拉着我来了这海边的度假村,萧果和王晴刚毕业就回了老家,苏文倩家就在这儿,碍于我这个盲人,所以把她也拉了来,同行的还有江代和他的高乐宁,这一带度假区还是挺高级的,休闲娱乐的设施挺齐全,可没想到刚刚突然断了电,众人也只好打道回府。 我摸索着打开柜门取出了瓶红酒,一个人坐那儿喝了起来,就要走了,可令人悲伤的是,在这儿,我最想要怀念的人,已经没有了。人都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想着有一个人出现该多好,可有那样一个人让自己想念,让自己爱的时候,又想着,他也会爱自己就好了,到最后,想要的更多,也就什么也没有了。 “咔嚓!”门突然被开开,一股咸湿的海水的气味涌了进来,来人又关上了门,房子里又渐渐暖了起来。 他坐到了我身旁,没有说话,拿过我手中的酒喝了起来,我顿了顿,起身又去拿了一瓶自己喝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好像都醉了,躺在床上,我们都醉了,是醉了,也疯了。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热烈近乎疯狂的吻着彼此,他慢慢脱下我的睡衣,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我的后背,在心脏那儿突然停住,轻吻着那儿的伤疤,我鼻子酸酸的,觉得心疼了疼。 那个晚上,身边充斥着他的气息,久违的我真正想要的温柔,我想着,或许,自己并不是那么想出国。 第二天醒来,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自己摘了纱布,一切,似乎就是晚上的一个梦,可是,他的确来过。 苏文倩来叫我出去吃早餐,我抱着她不顾一切地大哭起来。这时突然来了警察,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什么死了人,什么犯罪时间地点 ,还有什么黑帮团伙,还有,慕一。 警察要带我去警局问一些问题,我作势晕了过去,他们带我去了医院,直到病房里没人,我才悄悄睁开眼睛,有人从窗外爬了进来。 在我的一生中,我一直漏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张洐柘。 “怎么回事儿?!”我忙问他。 张洐柘皱紧眉头:“慕一出事了,公司里有人出卖,以前的事全被查了出来,而且,昨晚就在那个度假村,告密的人死了,现在,过去的事虽然罪名不小,可要命的还是杀人的罪,警方怀疑到了他头上,涉及到了些国家的事儿,现在连律师都进不去。昨晚暴雨,本来就断了电,摄像头都没用。”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昨晚,他,” “他去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所以,警察如果问的话,就说他没来?” 张洐柘点了点头,可还是皱着眉,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从小时候第一次见他,长的白白净净,给我的感觉,永远也不会恼怒烦心,对任何人都是微笑有礼,但却是那种可以对你笑着然后捅你一刀的人,估计捅完之后还会笑着把你埋了。 “会很严重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叹了口气,“有个打扫的服务生,说是昨晚看到有个男人进了你的房间,估计不好糊弄过去,而且这回,惊动了高层,严令彻查,估计会被翻个底朝天才算。”他还要说什么,门外突然有人进来,我让他去找江代。 警察带着我去了审讯室,我说了谎,昨晚我跟江代在一起,一整晚。 而随后警察审问了我们同去的人,我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那天江代跟高乐宁吵了架,并不在一起,这样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法庭上,我看着一样面无表情的他,差点哭了出来,怎么就会走到现在这步呢? 江代配合了我的谎言,高乐宁在一旁恨恨地瞪着我,竟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八年的时间,应该会让我忘记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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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8北河小区13楼七层71号,很好找,因为这个小区就在我住的小区对面,中间只隔了一条河,我忽然觉得自己挺像条美人鱼,忍者脚底的痛也要去找王子,可又觉得不是。 站在门口按了几声门铃,没人开门,却听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划着门,我试了试,门没锁,一打开,突然有个东西扑向了我,缓了缓神才弄清楚,这是一只狗,身子都有我一半大了,浑身纯白洁净,此刻正趴在我身上胡乱扑腾着,好不容易推开了这只热情的大狗,慢慢走进房间,没有人在,房子是新的,很空,除了必备的一些东西,只放着一只塑料小盆还算多余,那个应该是大狗的碗,两间卧室,一间里多出来的电脑显示出这儿还是有人住的。 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没有人回来,我竟抱着大狗在床上睡着了,醒来已经晚上,房里灯火通明,掀开不知什么时候盖上去的被子,赤着脚走到客厅,脚上的纱布似乎换过。 空荡荡的客厅里,慕一跟狗坐在饭桌旁吃着东西,我自觉地坐了过去,端起桌上那碗没动过的粥吃了起来,房子里安静的近乎诡异,大狗吃着它那份粥,“呼哧”声勉强让房子显得不那么单调。 可我却吃的自在,仿佛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大半辈子。 “吃完就回去。”慕一继续吃着,都没看我一眼。 我没理会他,又想了想道:“回哪儿?” “回自己那儿。” 我们继续吃着,过了一会儿,我说:“那房子到期了,房东天天催着交房租,我没钱。” 慕一难得看了我一眼:“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笑着,脸不红心不跳地指了指另一间空卧室。 慕一突然勾起嘴角,“是你又喝醉了,还是我喝多了,很可惜,我今天没碰酒。”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把手里的碗扔他脸上,我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身旁,他还是一副任人宰割却又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把手撑在座椅把手上,距离他只有几厘米,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但这局,是我赢了。 “我一直都很清醒。”像调戏良家妇女似的轻吻了他,我站起身,颇为得意地冲他扬了扬手中的钥匙。 穿上大衣出了门,明天上午就搬过来,还得多添置点东西,再买个新窗帘儿,我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特像要布置婚房的新娘,不禁笑出了声。 从前的距离越推越远,可我从未想过,只要主动迈出一步,就会离想要的更近一步,他退,我进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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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7聚会后,我开着车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刚停好车,出了停车场,听到有人叫我。 “小杨。”看管车场的李大爷追了上来,递给我一个礼物盒,“有一个男人让我给你的,亏的是今天我值班,要是老张他准把人给吓走,整天问东问西的,” 我笑着听他唠叨,顺手打开了礼物盒,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那个人呢?” “刚走没一会儿啊,你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吗?” 我跑了出去,在小区门口拐弯的地方看到了他。 “慕一!” 我大喊了一声,他没理会,身影消失在街口。我一直跑着,中途被高跟鞋崴了脚,索性将鞋脱了下来跑,从来都是躲着他的,可现在又那么想看看他。 “啊!” 我想我是该感谢地上的碎玻璃渣儿,不然他也不会停下来,更不会抱我回去,真是奇怪,我们俩儿每次有什么事,在一起时总是要见点儿血的。 我坐在沙发上,慕一帮我处理着伤口,许多小碎片扎了进去,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可怕的。 灯光倾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变多少,棱角分明的脸,黑色短发,整个人锋利如刀。 “我该回去了。”他站起身就要走。 “家里有人等着吗?” “嗯。” 一时间,我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只是随便说的一句话,如果我没有说,是不是就会绝望的晚些。 我不顾裹着纱布的脚,一瘸一拐的推他出了门,把那只礼物小狗扔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就像七年前,难道是觉得,我该受的罪还不够吗,不要对我随便这样,我会,误会。” 很讶异,我可以平静的在他面前说这些话,说这些说完后下一秒就会后悔的话。关上门,我就像个失去控制的木偶般坐到了地上,他没有再敲门,整整一个晚上,我就那样坐着,想着真不应该扔了那只狗,还有手上的玉坠,他为什么连小狗一起给我呢,是想从此跟我没关系吗,可是现在,我留给他的,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三天后的下午,我极不情愿的被裴维拖着一拐一拐的去江代的公司工作,这小孩儿一旦做起事来简直不要命,在这点上倒是颇有老师的影子。 可是我没想到,要我给拍摄的,是何生青,多年不见,她已经是名噪一时的钢琴家了。 当初在大学时,曾讨厌,针对过两个人,对高乐宁,是我于她纯粹的厌恶跟不屑,而对何生青,只是因为自己的妒忌,如果不是慕一,我想我会特别特别喜欢她,我对慕一的矛盾,也是因为她,被彻底点燃。 “慕哥交代过,让你多多照顾她。”面前的西装男对我说道。 我略带疑惑的看了看他身后的人,长发飘飘,举止文雅的美女,“她是谁?” 男人竟笑了笑道:“当然是大嫂了,所以慕哥让妹妹照顾嫂子,也是为了让你们培养感情嘛,我先走了。” “你是他女朋友?”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面色微红:“你哥哥对我很好。” 我随手摔了刚买的瓷娃娃,不少街上行人看向了这边。 “他姓慕,我姓杨,我不是他妹妹,他更不是我哥哥。” “我知道,但是,他说,你像他亲妹妹一样重要。” 烈日灼灼,一个气急败坏,恼怒刻薄,一个笑靥如花,温柔似水,她纯净的像甘泉,而我则像一洼臭泥。 何生青是我们学校的钢琴实习教师,比我大不了几岁,家庭条件不好,是慕一资助她学钢琴。 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故意刁难她,针对她,可她就像一团棉花似的,软硬不吃,接纳了我所有的明枪暗箭。 彻底爆发的那天,是何生青的生日,慕一为她包了艘游轮,白色的云,碧蓝的天,她静静地弹着钢琴,他倚在一旁静静听着,曲罢,众人鼓掌,两人相视一笑,是那般默契。 之后,学校门口出现一张巨大的海报,女主角穿着红色妖娆的小短裙,在混乱不堪的酒吧弹着钢琴,众人议论纷纷,校长震怒,开除了她。 慕一拉着她把我叫了出来。 “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你差点毁了她!”他很生气,“平时一些小事我不计较,可这回你做的太过分了!” “不就是被开除嘛,至于吗?!” “啪!” 良久,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站在那儿,依然很生气,何生青却显得很尴尬。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以前没有过,而现在,我不知道。 “你去跟校长解释,去跟所有人解释。” “慕一,”何生青拉着他。 他看着我,像当年抱着那只猫,嘲讽不屑的神情,我忽然就想妥协了,我害怕这样。 “求人这件事,你做的惯。” “混蛋!”江代突然出来抬手就给了慕一一拳,俩人很快打成一团,我跟何生青拉着他们,混乱中,何生青被推到在地,我也被推的撞到了身后的树上。 慕一忙扶起她,她的脚被碎石子割出许多伤口,都出了血,他抱起她匆忙离去。 我就那样靠着大树,恍惚间,仿佛失去了什么,原来,还是我输了,一败涂地,原来,从一开始,就输给了自己。 “杨蒲!” 江代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我,黑色的外套沉甸甸的,湿腻腻的,他的手上沾满了血,他用力的叫着我的名字,那样的急切恐惧。 我笑了,方方总说江代对我不好,慕一处处对我好,可她错了,看,江代虽然是个挂名男友,可他还是会关心我的死活。 慕一呢,他说我习惯了求人,是啊,丢失的那些日子里,我求过许多人,跪在街头,看着路人各色各样的鞋子,时不时遭人打骂,可是,习惯了这样的事,我就得去帮她做吗,他觉得是该这样处理,是啊,她是干净的,可我早已混入泥潭,再多一些脏水泼到我身上,也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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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7十月九号,我还赖在床上,我妈进来跟一阵风似的把我弄醒,让我洗澡刷牙。 今天过了,我可就三十了,真跟做梦似的,所以在我妈出了房间后,我又缩回了被子里继续做梦。 “杨蒲——” 家里有这样一个规定,谁过生日,中午都得在家,并且只允许家人之间庆祝,晚上才可以邀朋友或出去庆祝,那天的寿星一定要穿一身新衣服,而整个上午的购物过程,全家人会一起进行。 爸妈都是教授,自己穿的素淡,却喜欢让孩子们穿的花哨点儿,一个上午,我被当做洋娃娃试来试去,最后蹬了双六七公分的高跟鞋,穿了件儿花裙子,还顺便去理发店烫了个卷儿,又去店里让裴维照了张全家福,这才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打道回了府。 我妈戴着她的眼镜看着照片儿:“瞧,我生的女儿,稍微打扮打扮还是不错的!” “你夸女儿呢还是夸自个儿?!”我爸在一旁不忘调侃。 饭后,一家人正好打麻将。 “唉,还以为今年能给家里多添个人的,”我妈开始念叨起来:“小路那孩子挺好的,怎么就没成呢,,,” “没成才好,姐,”杨群看向我:“江代哥不错,他那辆红色跑车太酷了!” “江代?”我妈又开始盘算起来:“倒是也不错,你们不是大学同学吗,有感情基础。” 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我爸。 “都别瞎说了!”我爸抚了抚眼镜,严肃起来。我们家是大事父系,小事母系,可家里一般也没啥大事。 “小蒲啊,你可三十了。” “是。”我忙应着他。 “三十岁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自个儿的事自个儿清楚。” “清楚。” “有时候,面子是很重要,可大多时候,还是得厚着点儿脸皮的好。” 生平第一次觉得,爹说的好有道理,要面子又不能做什么,厚着点儿脸,说不定就有胆量去见他了,,, “所以我也觉得小路那孩子挺好的,你俩有啥矛盾你就委屈些去找他解释清楚嘛,都老大不小的了,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怎么又绕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我照例拿着中午爸妈给的钱在海滩上挥霍,一群人在聚会上好不热闹,连夜里出来散步的路人也加入了进来。 活了整整三十年,我经历的大大小小的聚会很多,都免不了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句话感慨万分。一群人的笑闹欢乐,总会回到一个人清冷的状态,可我们总是孜孜不倦地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为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原因,于我,不过是想多跟爱我的人,我爱的人,一起笑,一起闹,在有限的生命里,好好活着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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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6方方跟我说,白书跟她在一块儿了,答应她会尽快离婚。我不禁想到那些狗血电视里的情节,小三儿勾引成功,丈夫四面楚歌,岳父岳母,自己的爹妈,妻子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孩子的无辜,所幸白书还没有孩子。 深夜,众人各自打道回府,我说睡不着再待会儿,江代陪我留了下来。我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跟他喝,他一喝多就开始提过去的事。 “当初,你怎么就看上我了?” 我笑了笑:“你洒了我一身奶茶,居然不记得了!”因为你是学校里最出名的人,因为他在看着我。 “那会儿你的成绩跟高乐宁一样,你父母托了关系让你进了学校,抢走了最后一个名额,我求了我爸很长时间,还被他扇了个耳光,才终于让她进来。” 我们碰了个杯。 “所以那会儿追你是想报复一下的,”他笑了笑:“本想着师语嫣能帮我整整你的,没想到她碍于白书,压根儿就不敢动你,后来我对你那样,你居然都没什么反应。” “你女朋友的名头,我一挂就挂了四年,第一年的时候好歹还是有些真的意思。” “对,直到那次绑了你,才算撕破了面具。” 是啊,那天我确实很气愤,很难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准备都被这个男朋友给毁了,男友出卖了自己,他又该嘲笑了吧。他报了警,如果那帮人真一时冲动杀了我,我就真没命了。那只猫当年留下的伤疤,被我的牙印盖了上去。 “你现在怎么不找女朋友,家里边儿不催?”我看着他,本就好看的脸,经过了这么多年,更添了些许多女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江代看着我,竟苦笑了笑:“我爱你,杨蒲。”他伸出手,抚了抚我的头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可你爱的人,不是我啊,,,,” 时间突然就像凝固住了。 “从那天绑你之后,我就发现,对你,我有了别的感觉,可是我不能,因为乐宁,你说要继续维持情侣的关系,我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可还是想陪在你身边,不管以什么身份,后来他出现在了你的生活里,他对你很好,可你却很难受,我都知道,再后来,因为何生青,你受伤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可以放弃一切,只想救你,让你好好的,你要出国,那次去海边,我是想跟你坦白的,没想到,又发生了很多事,再后来,我不忍心再给你添什么烦恼,想着,就这样挺好。” 我愣着,他继续说道:“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可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所以,就这样吧,说不准哪天,我不爱你了,我会爱上别的人。” 他抬起头,眨了眨红了的眼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旁:“干嘛?!”“我骗你的!哈哈哈!上当了吧!” 我回了神,跟着他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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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6那天招摄影学徒,来了很多人,多半是学摄影专业的学生,方方跟白书来凑热闹,我正好面试了近一半人,可还是没遇到个想招进来的 ,趁着去叫下一个人进来的空档儿,方方让我去一旁歇着,自己坐到了面试的椅子上,下一个进来的是个装扮较成熟的女人,一进来说了堆自己过去摄影的成就,还顺便表达了对我的崇拜,没有一句话是不得体的。 “你之前在一家不错的杂志社工作,成绩也很好,为什么要来这儿当一个小学徒?”方方严肃的很,我扶着额头,竟然忘了她是一个坐下来就能变身成为无比专业律师的女人。 女人略为不自在的抚了抚头发:“谁不想得到一个更好的发展呢?”很漂亮的反问,完美的圆滑,可这在法庭上却是极大的错误。 方方皱了皱眉头,这是她即将发飙的表现,“谁都想,所以竞争很激烈,你认为自己凭什么会赢过几十个人,是你的长相打扮,还是摄影的成绩,或者是为人处事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女人微微睁大了眼睛,我忙起身坐到了方方旁边,“呃,你,可以说说,对这幅作品的感觉吗?”我指向她身后。 那是一张巨大的照片儿,车水马龙的街头,右下角蹲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她紧紧抱着自己,一些阳光打到她身上,她身后的阴影所剩无几,仿佛在极力躲避着。 “这个,如果全部调成,黑白色的会更好吧,它的主题应该是一个落寂的女人,这样更搭配。”女人自信道。 我没说什么,让她等通知,女人笑着说道:“谢谢,以后我会好好学习!” 她正要走,我叫住了她,“抱歉占用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但是,我不会招你进来。” “什么?!”女人颇为惊讶的看了看方方,又看向我:“您,是杨老师?”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这儿可能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 “我招人,很简单,让我觉得舒服就行,你,我不喜欢,以后别这么自信,会栽跟头的,再见。” 女人红着脸走了出去,白书在一旁摆弄着我的相机,“蒲儿,你这话说的,可比我刻薄多了。” 我摇了摇头:“她的优点是挺多,可缺点更致命,而且,过于循规蹈矩,不喜欢。”我看向方方:“你,现在不是在法庭上,放松!” 后来接二连三的进来许多人,有特别优秀的,也有特别糟糕的,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渐渐失去了耐心。 “裴维?”方方抬起头,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立即笑颜以对,还顺便冲着人家抛了个媚眼儿。 “嗯。”男生淡淡应道。 “大三学生?”方方继续努力着。 “嗯。” “学美术的?” “,,,嗯。” 方方突然坐到了桌子上,向他凑了过去:“你贿赂一下姐姐,姐姐就招你!” 男生就那样愣着,丝毫没有反应,方方略为尴尬的坐了回去。 “为什么会来摄影这儿面试?” “,,,喜欢。” “哦,那,等通知吧。”方方直接把他的面试信息表放到了最下边儿。 男生转身正要走出去,却看到了墙上那张照片儿,低声说了什么。 “什么?”我叫住他。 男生看了看我:“这个上面的光,可以再强烈一点儿。” 我直接找出了他的信息,让他明天直接来这儿,开始学摄影。 他走后,方方跟白书看向我,我指了指那照片,“这是我的一个前辈送的,他在这个圈子里比我厉害多了,从国外寄回来后,他给我打电话说,可以把光再调亮点儿,刚刚的孩子,天赋不错,”我又看了看简历上的照片儿:“还挺养眼的。” 后来,裴维对摄影的敏感和他的努力,让我很欣慰,才学了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有模有样了,可是没想到,我突然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裴维居然是他的孩子。 当初是裴老师直夸我有摄影天赋把我忽悠进了摄影这个行当里,他的小儿子如今比我更好这个,裴老师是摄影的,可师母是教美术的,在家中是个管事儿的主儿,,裴维打小便被送到美术室学画画,可这孩子偏偏喜欢摄影,老师让他偷偷到我这儿试试,那老头儿还在电话里得意道,就算不走后门,我也一定会收他为徒。我忙应是。 可心里却想着,当初师母送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去了日本学画画,每每那小子闹腾着要吃什么,师母便会让我去做好,保鲜了好多层给空运过去,如今落到了我手里,就不怕我刁难? 带着裴维去了江代的公司,边给模特照着边教他,他学东西快,又勤奋,都让我找不到什么机会找他茬儿,又想我跟一小孩儿较什么劲,何况还是我徒弟,也就不了了之了。 晚上结束的早,今天突然 想做点小糕点吃,江代跟了过来,白书跟方方也到了店里,这一大群人也够我忙的,还没做好,不少馋嘴的一趟趟的跑进厨房。 “师傅。”裴维走了进来:“他们,让我问问你点心好了没?” 他有些局促,耳根通红,我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怎么,终于记起来了?” 裴维破天荒的笑了笑,倒像个初次见公婆的小媳妇儿。 我把一盘烤好的递给他:“一会儿把那盒带回去给老师跟师母,就说是我托杨*给你的,免得师母家法伺候。” “还有,”我叫住他:“以后没人的时候,跟杨群一样叫我姐。” 裴维这回脸都红了,应了声就往外跑。这孩子真是好玩儿,父母的基因在性格上是一点儿也没遗传到。 其实我做的小点心跟别人的程序都差不多,只是在和面的时候调了些自制的酒罢了。 一家昏暗的酒吧里,我跟他对峙着。 “你要是能把这些酒都喝了,我就还你玉坠。”他笑着指向桌上的三瓶啤酒,旁边的混混哄笑一片。 我二话不说拎起就喝,以前妈妈请的第二个保姆是个酒鬼,给我做饭的时候常常醉着,我的饭里有不少她喝剩的酒,三瓶下肚,胃里涨的难受,我向他伸出了手。 他拉着我去了吧台让我仔细看着,各种各样的酒,被他精准的滴在一小杯里,放到了我面前让我喝。 “好喝吗?”他问。 “嗯。”我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他哈哈大笑着抱起那只猫领着那群人走了。 他再次骗了我,对一只猫都那么温柔的人,却唯独不肯对我好点儿。 如果我是那只猫就好了,有时候会这样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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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3方方如期而至,多年不见,虽然平日里会视频,发些照片儿,可当她穿着一袭红裙从机场走出来时,着实惊艳到了我,们,因为白书显然愣了片刻,我们三个去了过去常去的地方,吃了饭,唱歌,看电影,到了夜晚,当然没有像先前说的那样,方方说想去我的店里看看,我便带她去了。 我的店不大也不小,开在不太吵的地方,一楼是些糕点饮品,二楼是酒吧,三楼则是我的摄影棚,方方向来不喜欢我捣腾那些相机,她喜欢酒,便在二楼坐了下来,白书倚在柜台边儿上自个儿调着酒,乐逸在一旁擦拭着酒杯,时不时地看一眼,仿佛是在守卫自己的领地。 “蒲儿,你当年怎么会突然想到开店?不过,你这店还真有模有样的。”方方四处转着,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照片儿,“这个主意挺好,用这些东西还能赚些酒水外快。” 我无奈笑着将她拉回来按到了座椅上,让一个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的人看我的作品,确实不舒服,“以前没出名,自然得我去找别人,现在有了点儿成绩,当然得好好利用,不然多傻。” “那是,如果不是凭着这些,谁会来喝酒,蒲儿又怎么养得活自己!”白书说的得意,像是自家女儿有了多大成就似的。 乐逸走过白书身前,用力甩了甩手里的抹布,下了楼。白书看着我:“你们店里的酒保该换人了吧!” 我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人家可是世界级的调酒师,好不容易被我从英国连哄带骗给拐回来,你别给我把人气走了,你不会是嫉妒他吧,每回来我店里就找他事儿。” 白书轻哼了一声没理我。 我们一直聊天儿,却都是些平日里无关痛痒的琐事儿,直到过了凌晨,白书的电话响了好几次,方方说累了,白书要送我们,方方笑着说不用了,怕嫂子会生气,白书无奈一笑,没有再说话。我们去了我住的地方,刚回国时,一切都需要重新来过,所以睡得迟起得早,怕打扰到父母,在外边儿租了房子,后来索性买了下来。 就像大学时候,方方经常来我的宿舍,跟我挤在小小的被窝里,有时能一直聊到天亮。 “蒲儿,白书追了我好长时间,今天我答应他了,因为他今天冒着好大的雨帮我去那家很远很远的店里买糖葫芦。” “蒲儿,我明天要去法庭,是无条件帮我的顾客,第一次实践啊,大家都对我很有信心,可是我很害怕。” “蒲儿,快放假了,回去之后我要去你家吃阿姨做的泡菜。” “蒲儿,我今天看到白书跟一个女生在一起,他跟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所以我们又和好了。” “蒲儿,保送去美国留学的名单里有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蒲儿,慕一对你多好呀,江代又对你那么坏,你干嘛老是自讨苦吃?” “我明天就要去办手续,后天去美国的学校进修,我跟白书,分手了,他可以陪我去的,可是他放不下这里他所熟知的一切,或许,也是因为我不够好。” “蒲儿,他的妻子,怎么样?” “她叫元舒怡,温柔如水的女人,大家都很喜欢她。” “可是,他不爱她。”方方抬起头,固执而又无奈。 “你后悔了?”我问她。 “他后悔了,我依然爱他。”方方眼角落着泪,却微笑着:“一年,就一年,我把工作调了回来,我很自私,可是我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蒲儿,可以吗?” 我替她擦去泪水,岁月逝去,却丝毫没有带走她的美,反而更增添了丝成熟的魅力,我抱紧了她,这个在外面雷厉风行的女人,当初狠心抛下一切去美国的功利的女人,在我这儿,只是一个让我心疼不已的傻姑娘。 “可以。”除了我,大概没有人会对她说这两个字。 快睡着的时候,方方突然说:“慕一,出狱了吧。” 我的心跳顿时加快,头脑瞬间无比清醒。七年零九个月,为什么,站在马路中央,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只有对面一闪而过的模糊的身影,那天,是他,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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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3“杨蒲,做我女朋友!” 我从未想过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跟我告白,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江代。 十月九号那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正跟舍友们在宿舍里吃蛋糕,楼下突然聚集了好多人,有浪漫的蜡烛和围成心状的玫瑰花瓣,江代弹着吉他向我表白,我被舍友们拥在窗边儿,空中升起的热气球上有我的名字。不过这热闹没持续多久,就被赶来的全校皆知的江代未婚妻师语嫣制止了,砸了吉他,毁了漂亮的玫瑰,片刻,系主任,教导主任也都来了,场面一片混乱。 我缩回窗帘后边儿,关上了窗子,世界顿时安静下来,舍友们开始激烈讨论起来,其中最激动的还属萧果,一个直率花痴的短发女生:“江代!蒲儿,他可是学校里神一般的存在,你这桃花运不是一般的好啊!” “什么桃花运,就是霉运!”一旁的苏文倩慢慢涂着她的指甲油,漂亮的大眼睛瞪向萧果:“那师语嫣跟江代的事儿谁不知道,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再说了,江代是谁,说不准儿,他就是拿咱蒲儿挡挡他的未婚妻,暗地里跟高乐宁在一块儿!” 萧果后怕道:“那敢情咱蒲儿就是个配角?!” 一旁打游戏的王晴好不容易抬起了头:“他们红砖墙里的子女还是别招惹,听说以前那个高乐宁被师语嫣整的可惨了,后来还出了报道,又被删了。你们也不是很熟吧,谁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还是避着点儿的好。” 可再大的校园,再小心的躲避,也经不住江代故意制造的缘分。 一个礼拜之后的黄昏,我们打算出去吃点儿东西,学校大门口上围了很多人,本想着从边上挤出去,没成想人们自觉地为我们让出了一条道,路的那边,江代穿着白衬衫,安静的站在那儿看着我。 夕阳洒下氤氲的美丽,江代慢慢朝我走来,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永远都胜券在握的肯定,我想,如果这条路是铺着红地毯的。 他伸出了手,四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我做出了人生第一个选择,打了第一个赌,选择牵他的手,赌他江代终会喜欢上我。 我们的恋爱有些怪异,我不喜欢的他偏要,而我喜欢的他却极讨厌,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因为我会一直让着他,而他渐渐变本加厉起来,我身边的人替我感到不值,可我却无动于衷。直到一年后,我正上着一节重要的课,有人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当我赶到酒吧,他早已不见踪影,我忽然后项吃痛,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我被绑在一把椅子上,空旷的废弃工厂里,有股难闻的腐烂,血腥的气味。几十个像是街头混混的人乱糟糟的散落着,还有学校里出了名的富二代余浩,他身旁站着一个年纪稍大点儿的男人,应该是头儿,而江代,就站在我面前,看到我睁开眼,余浩走了过来,拿出一张照片:“同学,认识慕一吗?” 我愣着,呆看着照片儿里的人,只是偷拍到的侧脸,但还是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样子。 “慕,一?他叫慕一?” 三人都略微诧异,那个男人似乎有些恼怒:“难道弄错了,不是她?!” “没弄错,”我笑了笑,江代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我认识他,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几人神色各异,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我猜,你们抓我来这儿,是为了要挟他,至于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我可管不着,不过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有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江代看着我,比平日里的漠视更多了些厌恶。 “我乖乖配合的话,你们也多了几分把握吧。”我没等他回答:“我的条件很简单,等你们完事儿了,不许把我交给慕一,你们带我回学校。” 三人犹豫了会儿还是应了下来。不一会儿,外面来了一辆车,四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慕一,还是一如往常的黑着脸,不紧不慢的走着,身后只跟着三个人,可气势上依旧占着上风。 看到他来了,为首的男人大声说道:“听说你最近新得了块儿地,咱都是明白人,给我,我就放人!” 慕一看了他一眼,“口气倒是不小,不过,真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把那块儿地,拱手相让?” “你不会吗?”江代突然反问道。 空气中顿时弥漫出前所未有的紧张来。 慕一破天荒的笑了笑,看着我,“会。” 就像是在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他的东西,永远轮不到别人来处置。 “不过,警察应该在十分钟后会过来。”慕一微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说着:“我让人扎了你们的轮胎,绑架的罪名,可不小,是坐牢还是相安无事,选吧!” 片刻过后,男人领着下面的小弟离开了工厂,余浩和江代也出了外面,慕一走过来帮我解开了绳子,我坐在那儿低着头,憋着一口闷气:“腿麻,别管我!” 他似乎叹了口气,弯下腰把我抱了起来,我怒瞪着他,让他放我下来,可不管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走到外面,那伙人刚刚换好轮胎,开走了车,我看准他脖子上的几道微小的伤疤就咬了下去,咬得特别狠,都流了血,我在想他会不会把我扔地上,可是直到我松开嘴他都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我走到江代的车前,踢了下车门,车身都跟着晃了晃。 余浩打开了车门,他把我放了进去,又什么话也没有就离开了。 直到学校门口,余浩才转回头向我伸了个大拇指,“以后招谁也不招你了!” “你们怎么找上我的?”我擦了擦嘴角余留的血迹,这才想起问他们。 余浩有些惊讶:“我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向来狠戾的慕一,只有一个缺点,就是你!” “缺点?!我才不是呢,”我下了车,两人跟着我走了出来,我看向他们:“下次还想威胁他的话,就去找他那只猫,那才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江代指了指他车门上微微陷下去的地方:“这个,你赔。” 我没好气地用力踹了下那个地方,车没动,可我的脚却很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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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2 2016-10-21我叫杨蒲,名字是为我妈接生的护士起的,听说当时正值蒲公英花开的季节,护士打开了窗子,院外的蒲公英飘了进来,落了我一身。许多熟悉我的朋友都说过类似的话,我迄今为止活着的二十九年中,像蒲公英,花开花落,自由无拘,没有定所。 为什么,为什么呆站在大马路上,差点被车撞,因此还造成了一场不是很长的交通堵塞。 在警局坐了不到半个小时,我那位英俊多金的未婚夫便将我接回了家,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家中的双方长辈们聚在一块儿,正商讨着我们明日婚礼的细节。 婚礼,我那当了一辈子教授的妈说,我老大不小了,跟路成宇也交往了半年多,是该成家了。接过他端来的热水,我安静地缩在沙发角落,看着他温和地彬彬有礼地为长辈们端茶递水,他只大我一岁,如今在他的圈中已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长的又好看,脾气又好的没话说,称得上是无数女人心目中完美的白马王子,对我向来是百依百顺,不管我闯了多大的祸,都会帮我解决,这样的男人,竟然要跟我结婚。 “你,愿意吗,杨蒲小姐?” 主持人又问了一遍,路成宇突然握紧了我的手,双眼眨的频率慢了些,他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 我看着他,笑了笑,说道:“过家家的游戏,总会结束。” 路成宇盯着我,良久,渐渐松开了手,微低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戒掉了一个毒瘾,虚脱,却也轻松。 我们共同宣布了婚礼的取消,共同向客人赔礼道歉,承受双方父母的责骂,一切全部落幕,已近黄昏。像往常一样,路成宇开车送我回了店里,将近夜幕,客人渐多了起来。我们坐在车里,他忽然抱了抱我,特别紧,然后从后座拿了包东西给我。 “本来是想着等婚礼结束,你会饿,给你当夜宵的,不过,现在也是一样的。” “我们,要是亲兄妹该多好。”我说道。他无奈一笑,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我看着他,特别认真地笑了笑,道:“路成宇,如果我们早点认识,我们一定会爱上彼此,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会跑了!” “那,孩子一定像你,倔强,聪明。”他顺着我一同幻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美好。 可惜,我们之间,或许有亲情,或许有友情,却一定没有爱情。 如果只是因为寂寞,想要玩儿过家家的游戏,那么,谁都可以,只是可惜,我一生的轨道,早已偏离的不像样。 我站在店门口,看着他离开,半年多前,还是大冬天,特别冷,一大清早,我打开门没看清将水泼了他一身。这场景在那之后常被朋友们取笑,说是像潘金莲砸了西门庆的桥段。 进了店里,都没人来安慰安慰我这刚恢复单身的人,各做各的,恐怕是参加了婚礼的乐逸回来嘱咐了几句,倒正合我心意。不料总是有人不识眼头见识,在柜台旁边儿,那毛发稀少的美国糕点师傅又在用他那蹩脚的中文训斥着章小闻,章小闻是我招进来的*服务员,常利用空闲时间看她的计算机专业书,我常担心她鼻梁上架着的厚重的眼镜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我停在楼梯间,手扶着栏杆,“又怎么了?” 师傅瞪着她,怒气丝毫不减道:“她又忘记备货了,刚刚还打碎了一个盘子,整天,就会看书,不干活!” 我看向章小闻,女生低下了头,略为慌张,本就红肿的眼睛又泛起了泪光,“我,以后一定小心,对不起,我,” “你被开除了。”我松开了手,慢慢走下楼梯,“Zanster。” 那美国师傅的脸由红转白,我走向窗边的桌子,坐了下来,对面是一个面容清秀穿着笔挺西装的小伙,章小闻给我端来一杯热水。 “发出去招人信息,一个糕点师傅,两个服务员,还有,一个摄影学徒。” 对面的小伙似乎有些诧异,还没等他说话,我直接拿过了他放桌上的文件,细细看了看,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给了他。小伙忙起身快步走出了店。 我也懒得去追究,打开路成宇的食盒正要吃,却被人抢了去,对面又坐下了人,拿过我的美食大块朵硕,我微微叹气,水喝了不到一半,他也吃完了东西,拿起桌上的纸如贵族般优雅地擦了擦嘴。 “妹啊!再过几个月你可就奔三了,你还要不要嫁人了,人家路成宇多好,你怎么就悔婚了呢!”他一副我爸唠叨的样子,“你哥我千里迢迢从外地回来就为了参加你婚礼,没成想我赶过去只剩了个打扫的大爷,你说,你对得起我吗?还有,刚刚又签啥了,不急着相亲瞎弄什么?!” “方方要回来了。” 我这位只大了我一个月零三天的表哥白书,忽然就愣在那儿。 “她回来,当然要找点事儿做,我记得,你会有一段时间空着。”我继续说着我的打算:“她很久没回来了,你可以跟她找些景点玩儿,看看以前的地方,顺便吃个饭唱个歌,看个电影,然后,” “然后开个房?”白书俨然一副富家浪荡公子的模样。 我点了点头。 白书突然趴到桌上,“蒲儿,你这是要逼我出轨呀,你嫂子还在家里头等我回去吃饭呢!” “谁逼你了,去不去?” “去!”他这声倒是答得干脆。 第二天一大早,白书直接进了我家,跟我爸妈打了招呼就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整整一个上午,我一个女人居然极不情愿的被一个男人拖着逛街。 “你这都多少年了,犯得着跟第一次约会似的吗?”我在一旁调侃道。 “可不就是初恋吗!”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会儿一个是篮球队队长,一个是系花,真真一段佳话,即使后来分了手,白书虽处处沾花惹草,加上如今的妻子,方方竟是他唯一的恋人。 白书兴致挺高:“那会儿年轻,可真会闹腾,你们大一的开学典礼,我抢了话筒跟她表白,本来是让你跟江代帮我善后,没想到那天你被慕,” 他忽然停住,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有些过去的东西,不是你忘记了,而是没有去想,一旦有关它们的一丁点儿冒出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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