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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壁绘

尉壁绘

LV1 2016-11-06

【毁灭】

作者:尉壁绘

连载最近更新: 如果有人看完就太好辣!

作品简介:商业战场的遗恨?两代人的纠葛?好像都有一点,好像又都没有。总之是关于女主角灿灿的一个故事罢!希望看完能够给人一点启发那就最好辣!|・д・。)

ps:之前挂靠社团出了点问题,删了重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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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尉壁绘

    尉壁绘

    楼主 LV1 2016-11-06
    毁灭

    究竟是没有刑具的牢房,还是有刑具的牢房让人绝望呢。没有刑具的牢房,意味着没有折磨,但也意味着更快的死亡;有刑具的牢房意味着折磨,也意味着你死得没那么快。这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眼前的这个牢房,是没有刑具的。

    “付清,你好狠毒啊……我陆仁贾做鬼也不放过你!”牢房中的这个中年男人远不像往常一样淡定自若。应当说,不管是谁,在短短几天里相继失去自己的妻子和全部家产,我想,都会像他一样疯狂而又绝望。

    而站在他对面的这个精壮男人,是他的曾经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叫付清——一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男人。在跟这个叫陆仁贾的商人——现在是他的囚犯进行正常的价格战一败涂地后,他红着眼睛,请人制造了一场“意外”,绑架了陆仁贾的老婆孩子,谁知绑架途中出了意外,竟导致陆仁贾妻子的意外死亡。而陆仁贾为了赎回儿子,变买了自己所有的资产,连自己也被付清给囚禁到了这不知道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放心,做了鬼你也对我无可奈何。”男人向前走了一步,肩上的砍刀在灯光下泛起的刀光晃得陆仁贾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而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脖子一凉。“别问我为什么,在你之前有很多人都已经说过这种话了。”

    “这个无头身体好熟悉啊……”陆仁贾突然间觉得眼皮很重,他用力睁了两下眼睛,便无可奈何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付哥,怎么处理?”

    “绑上石头,丢海里喂鲨鱼。”

    “那这小子呢?”

    付清沉默了一阵:“放了他吧,让他自生自灭。”

    而这个即将“自生自灭”的九岁孩童,则是暗暗地将眼前人的面貌,牢牢记在了心里。

    ……

    “乖乖的,睡觉了啊。”

    付清在哄女儿睡觉这件事上没有十分的天赋,他说完这句话,望了望女儿逐渐宽厚的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背,便关上灯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间门。他去卧室换了件衣服,稍稍收拾一下便驱车前往朋友家,准备开始他愉快的夜生活。

    也许他心里很知道其实讲故事对自己已经十八岁的女儿的睡眠并没有什么帮助,不过他那逐渐被酒精和*填满的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他好办法了——自从她的爱人,灿灿的母亲生重病去世之后,他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年轻时做过太多孽,这是报应。

    还好,付清的父亲,也就是灿灿的爷爷势利雄厚,随付清怎样胡作非为,也不至于让灿灿忍饥挨饿。只是,从小没有父母管教的灿灿,她在内里已经变成一个与她乖巧善良的外表完全不同的人。

    在付清出门二十分钟后,灿灿脱掉睡衣,对着镜子用双手揉了揉自己已经逐渐发育胀大的胸脯和甜美可爱的脸蛋,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换上自己偷偷买来的低胸紧身衣和热裤,再把自己照那些女明星一样仔细打扮一番。哦,还有最后一件事——她给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抹上精油,大腿上、小腹上、还有沟壑上,这样自己在夜店的灯光下会显得更加美丽诱人。

    对啦,灿灿要去夜店玩,而且说老实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大家都知道,对于叛逆的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违抗父母的禁令,违抗自然的规律,违抗一切让他们和不让他们满意地东西能够带给他们独特的快感和满足感。

    当然,小女孩——就算是刚满十八岁像灿灿一样的小女孩去夜店也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尤其是穿着如此性感、并且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

    夜店里,灯光狂闪,音乐狂飙,台上的DJ其实根本不会打碟,不过按着一盘光碟随意乱划,对着话筒胡乱喊话。不少“舞者”跳舞还不如马戏团的棕熊跳得好看,他们的动作都很夸张,摇头晃脑、仿若癫狂,坐在吧台上细细品酒的灿灿有时候会害怕他们把自己的脑袋或者是手给甩掉,可是那该多刺激呀!

    不过不管是场边品酒的人,或者是场内跳舞的人,又或者在角落里不可描述的人,他们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发泄,就是为了刺激,发泄够了,就拖着疲倦的身体和空闲的钱包乖乖回家,然后继续面对自己悲惨孤独的生活。

    当然,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这些人也分很多类,有老老实实跳舞的,有老老实实喝酒的,有边喝酒边跳舞的,有边跳舞边出咸猪手的,有出咸猪手还伸得很深的……通常这种人会被保安打出夜店。

    疯魔乱舞的人群中有三个胖瘦各异的神情猥琐,眼窝深陷的年轻人,他们找准目标、暗中观察,再发动袭击——对那些火辣漂亮的美女们频伸起了咸猪手。而这三个人他们想要的,不只是过过手瘾而已。

    这三人是小胖,小中和小瘦,他们属于夜店中的“捡尸一族”。所谓的“捡尸”,是指去夜店寻找那些独身的喝醉的女性,然后趁其醉晕之际将之带往附近的宾馆为所欲为的行为。与强迫和下药相比,“捡尸”更加安全隐秘和符合法律法规,更何况——第二天早上醒了,你知道昨晚是谁和烂醉如泥的你翻云覆雨吗?自作自受罢了,警察很难,也不好管这些事。

    很快,他们就瞄准了今晚的目标——一个靠在吧台上喝闷酒的年轻女孩,如同豹子寻猎一般的捡尸三兄弟出动了。

    “嘿,你这边,我这边,架上就走。”小中是三人里的指挥官。

    “美女,我可以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小瘦先上去打招呼,小胖和小中则从背后包了过来,三人对灿灿形成了包围。小瘦望了望灿灿带着一抹绯红的脸颊:水眼琼鼻樱桃嘴——真漂亮,而且很年青——撑死不过二十岁,这下可是捡到宝了。

    灿灿一阵傻笑,“哈哈……我叫……呃……灿灿。”她打了一个酒嗝。

    小胖兴奋得很,哼哼两声,自顾自地握了握灿灿的小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小胖,美女,可否让我请你喝杯酒?”

    灿灿其实已经有些晕了,但是有人请喝酒,她想:咱们出来混的总不能不给面子对吧——这时候她倒是没记起来她的身份可不真是出来混的,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叛逆高中生而已。

    于是灿灿点点头,小胖让酒保递过来了两大杯扎啤,“美女,好酒量,兄弟今天陪你不醉不归。”他悄悄蹭了蹭灿灿光滑的手臂,这让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嗨呀,这样漂亮的美人儿,醉了还不是一样让他们任意施为,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

    又一杯扎啤见底,灿灿已经有些不省人事了,三人一见——哎呀时机成熟了,这还能忍?连拉带拽就想把灿灿带走。

    “别,我不走,我还要喝……”灿灿本来喝得不少,她的肠胃已经堵得很满很难受了,在拉扯中左摇右晃,实在是头晕,一时忍不住,哗地一下吐了小胖一脸。

    “呼……”小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看不见了,双手一摸原来呕吐物已经覆盖了他的双眼,于是恼羞成怒,赶紧边用衣服擦头一边骂到:“你个小骚蹄子,你你你你敢吐我你,你今天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我活剥了你。”说着粗暴地一拽,将灿灿重重拽倒在地,灿灿这么一摔,酒也醒了不少。

    面对正在强行拖拽自己的胖中瘦三人,灿灿她也有些慌乱,“啊!你们是谁你们滚开,你们要带我去哪儿!走开啦!”但三人很明显并没有兴趣理会她的申诉,只是死命地想将她拖往夜店外,只要到了宾馆那就万事大吉。

    如果这是一篇狗血小说,到了这种危机关头,男主角就应该顺势登场并且和歹徒大打出手。果不其然,一个原本正在顶着落寞背影默默饮酒的男人——他二十多岁,身材魁梧,面容俊郎,穿着厚厚的皮衣带着帽子,胡子略长略显颓废。

    他敏锐的耳朵在夜店充满混乱的光、热和音乐嘈杂的环境中,竟听到了灿灿微弱无力的求救声,他一口气喝光了自己杯中的残酒,三步并作两步,截住了胖中瘦三人:“放下她。”他的嗓音十分低沉而富有磁性。

    “你他妈是谁啊,别*多管闲事啊,这妞我先看上的!你给我滚一边去!”小胖满头饭渣,现在正在气头上呢,说着就像想上去和挡住路的魁梧身影干架。

    小瘦这时突然看清了魁梧身影的脸,不看还好,看了惊得他瘦脸一白,他赶紧拦住了小胖:“他是艾子,别惹他。”小胖和小中一听这名字,都脸色一变。艾子的大名,在附近社区混的每一个不知道,简直如雷贯耳。

    “妈的,真够晦气的,遇见这么一个瘟神。”小胖啐了一口。三人放下了浑身瘫软的灿灿,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夜店。

    艾子扶起灿灿,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到:“没事吧?”又拿起她光滑白嫩藕一般的手臂,“这群狗日的可真狠,都给你弄青了……”

    灿灿倒感觉不到什么淤青疼痛,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鼻梁很挺,好像长得挺帅,还戴着斯斯文文的眼镜,这是她在这一夜对艾子唯一的印象,因为在这之后,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下子扑到了艾子的怀里,用嘴堵住了他接下来的关心之词,她的脸贴得太近,以至于看不完全艾子脸上除了眼睛之外的其他部分。

    在这之后过了好一会儿,灿灿才彻底被酒精打倒,昏睡过去。“小妹妹,你这样让我很困扰啊。”看着自己怀里的年轻女人,他笑了笑。如果有人能够看见艾子此时的脸,那么他会发现,艾子笑得很吓人,笑到眼球都充满了红血丝,笑到嘴角几乎翘到了耳朵上,与之前那个英雄救美的男人完全不同,或者说,几乎是变成了两个人。

    他抱紧了怀里的灿灿,越抱越紧。

    ……

    头疼、口干,以及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再次睁开眼的灿灿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她动了动手肘,却感觉撞到了另一个人的手肘上,这只手并不粗壮,甚至有些瘦弱,这只手是属于艾子的,而艾子,正在一旁赤裸上身半躺着,一边抽着烟,一边遥望远方。

    实际上,这个房间就这么大,但他的目光却深邃得好像能够透过墙壁,透过时空,看到过去将来的一切的一切,直看到生命的尽头。

    灿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开口的好时机,她的动作当然已经为艾子所察觉,但艾子却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只是吞云吐雾。她则刚失去处子之身,初尝男欢女爱,即便性格再跳脱,也鼓不起勇气先行开口。

    于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沉默着,直到艾子那支烟终于到底,他在一旁木柜子上杵了初,将烟头熄灭,随手扔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这时候,他说:“你醒了。”

    灿灿没等他继续说话,她已经依稀回忆起昨晚她是如何被三人拖拽,又是如何为眼前这个帅气而瘦削的男人所保护的,她向艾子凑了凑,开口了:“你是叫艾子吗?”

    艾子愣了愣,灿灿的反应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他是夜场的老油条,也曾御女无数。他从来没见过初经人事的女孩子能有这么快恢复正常的,一般不是都应该大吵大闹或者是哭哭啼啼吗。

    可是这次她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是野草一般成长的美丽的野花苞,早已经准备好并且一直期待着开放,她叫灿灿。

    “你很帅,我很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灿灿问他。

    ……

    “不行!”这句话来自灿灿的父亲付清——某财团董事,“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女儿和一个街头小混混在一起!”

    “他不是混混,他是调酒师,正经人。”艾子噘着嘴大叫道。

    付清可不吃这一套:“调酒师不是混混谁是混混,反正我不准你和他再一起,再过一万年也不准。”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哼,我不管,我喜欢他,我爱他,你管得着吗?”灿灿说完这句话,提起小包就摔门就走,留下付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皱眉头。

    “呼……”付清看着灿灿夺门而出的背影,蓦然地想起了她死去的妻子,那个他曾经最爱而现在讳莫如深的人,现在让他觉得心烦意乱。“调酒师?妈那个巴子……唉。”

    啪,他打了个响指,而站在一旁的秘书则立刻附耳过来。

    “给我查查那个艾子是谁,什么来历,要是没什么问题,就随她的意吧。”

    他起身,披上自己的外套准备出门。,这过于空旷的家,尝尝勾起他对她的回忆,这里实在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他决定像往常——先找几个兄弟酩酊醉一场,再叫一些外围女、嫩模什么的,来好好放松一番。哪管他天塌地陷,终究与我无关,人生不过百年,何必纠结过多,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让自己放松的念头了。

    灿灿依然和艾子在一起了,这是当然的,她是那么任性,那么开朗和放纵。她像所有女孩一样,和男朋友腻在一起,一起吃饭逛街,一起过夜开房,在假期便一起出去旅游游玩。

    她是一个顶聪明的女孩,就算日日夜夜与艾子到处混迹,她在学校的成绩也没有受到过影响,于是渐渐的,而秘书也得调查也没有显示艾子的来历有什么问题——就像侦探写的那样——乡下人,于是付清也不再干扰他和艾子之间的事情。

    艾子教她调酒,带她去学吉他与架子鼓,她很奇怪,艾子的朋友虽然很客气,却总好像在避着艾子和她,而且,他的朋友们从来不叫他艾子,而叫他另一个名字,似乎艾子原本是姓陆,这让她感到有些困惑。

    她问艾子这是为什么,艾子想了想,笑着说:“应该是因为我脾气比较差吧,他们都怕我。”“你说艾子啊,那是他们给我取的外号,哈哈。”

    灿灿戏谑着回他:“哦,那天夜店那三个烂仔就是被你凶跑的是吧,看你这么瘦,没想到还挺有威慑力的嘛。诶,你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呀?”

    艾子只是笑笑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灿灿总觉得艾子笑得很奇怪,但她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艾子对灿灿很好,灿灿渐渐也开始依赖这个男人,她喜欢搂着他的腰肢——即使艾子的腰肢很瘦,瘦到让她怀疑他生了重病。

    有一天,在激情过后,灿灿发现艾子偷偷在厕所服下了一些药物,她问他,艾子回答是他肠胃不好经常拉肚子,吃的是一些健胃养脾的中成药。灿灿其实不太相信,却也不好追问,她想:就算艾子真的得了重病,自己也已经离不开他了。她对艾子说:“我不管,就算你马上要死了,也不准抛弃我!”

    可是艾子除了一如既往的瘦削和经常性的腹泻外,的确没有任何其他的症状,灿灿的疑问逐渐被打消了——也许他真的只是肠胃不好吧,在夜店工作的确是很累的,饮食不规律也很容易造成肠胃问题。于是,灿灿找付清要钱,给艾子买了一大堆营养药和护理肠胃的药物。

    “呐,你肠胃不正常,这些是买给你的。”灿灿提着两个大袋子。

    当艾子看到这一大堆东西时,他又笑了,这次他笑得很独特,不像往常一样春风和煦,而是笑到眼球都充满了红血丝,笑到嘴角几乎翘到了耳朵上,他的笑容把一旁的灿灿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灿灿颤颤地说道。

    艾子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自然,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微笑,他把灿灿的脸拉得很近,然后一字一顿地,像机器人一样回答她:“傻瓜,以后你就知道了。”

    ……

    不知不觉,他们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这天正好是灿灿的生日,在前一天晚上,她花了一整夜来期待艾子给她的生日礼物,因为艾子前几天对她说,要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啊!”呼吸急促着,灿灿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噩梦,噩梦,每次都是同样的内容——艾子那令人恐惧的笑容,通红的眼球,咧开的嘴角……

    缓和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惊心动魄的心情中回过神来,进行洗漱,挑选衣物,喷洒香水,精心打扮,今天是她的生日,但他中午便已经招待过其他的朋友们,而晚上,则是她特意安排的二人世界。

    梳洗完毕,出门前,灿灿仔细照了照镜子,总觉得自己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自己的脸总是歪了一些,蓦然一笑——嘴角好像翘上了耳朵。她吓住了,再仔细定睛一看,却好像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还是一样的可爱。灿灿看看手表,时间将近,索性不去管他,直接驱车前往约会地点。

    ……

    西餐厅里烛光肆意,餐具整齐,灿灿发短信推掉了所有好朋友的邀请,她只想与艾子一个人分享这个美好的夜晚,于是他们早已商议好来到这家西餐厅。这夜,艾子西装革履,灿灿礼服加身,俊男加美女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们的牛排到了。”服务生将餐盘放下,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灿灿刚拿起刀叉,艾子就叫住了她:“宝贝等等,先看我给你的礼物。”他笑着说着,手里还拿出了一个扁平的大盒子,通体粉红,十分精致。“呐,灿灿,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说完,他依旧笑着注视着灿灿的表情。

    灿灿一把接过盒子,对艾子说道:“嘿嘿,你说过要给我惊喜的哟,要是不够惊喜我就打你的屁屁!”她正想拆开,又机警地抬起头,小心问了艾子一句:“我能现在打开吗?”

    “当然可以。”艾子回答。

    灿灿解开缎带,抽出盒盖,盒子里平躺着一件白色的衣物,看上去颇为轻盈柔软。“呀,是一件衣服啊!”灿灿拾起衣角,将衣物提起了一部分,嗯——面料不错,做工不错,就是颜色太单一了,怎么都是白色,我喜欢蓝色……

    灿灿自顾自地欣赏着男朋友送给她的这份“礼物”,直到她看到那个缝制在衣物上的巨大的恐怖无比的黑体“寿”字,她的脸色才蓦然地便得惨白了,她刷地放下手里的寿衣,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着眼睛、咧开大嘴的丑脸,那张脸属于他的男朋友——匍匐着身子正与她对视的艾子。

    艾子机械地说:“怎么样,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即便数次从梦魇中被这张脸吓到惊醒,灿灿此刻却依然鼓起了勇气,她向艾子大声吼道:“艾子!你给我送寿衣!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半是气的,而另一半则是受到了惊吓,她的眼泪都快从眼眶中洋溢出来。

    艾子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灿灿身边,他低下头,在灿灿耳边耳语道:“你不是问他们为什么叫我艾子吗?我老实告诉你,嘿嘿艾子其实不是我的外号,他们害怕我,也不是因为我能打败谁,我的意思是——我当然能彻底打败他们,只要我的一滴体液,你听好了,艾子的意思是——AIDS,A-I-D-S。”说完他又把这几个字母,一个又一个地重复了一遍“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寿命吧,灿灿,在你的俏脸溃烂的那天,记得,一定要记得穿上我送给你的寿衣,这可是我特意订做的。”

    这几个普普通通的英文字母和艾子的话仿佛如晴天霹雳一般将灿灿的脑子一下给打成了浆糊,霎时间,她只感到天旋地转,好像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想不了,她就这样子,这样子瘫坐在这豪华雅致的木椅上

    艾子红着眼睛咧着嘴,直起了腰,这下他将嗓音提高了一些,“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我爸叫陆仁贾,你回去告诉付清,这是他欠我们家的!哈哈哈!”说过这句,艾子疯了一般直冲出西餐厅,向外一路狂飙而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此同时,还是那张办公桌,不过这次铺在付清桌面上的是另一个侦探发给他的,关于目标“艾子”的调查报告,报告上有侦探的亲笔建议:“请付老板过目。”

    “哼!日你祖宗,天赐,天赐!”看过报告后,付清愤怒地差点把桌子给拍碎。

    秘书从门外撒腿地跑了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付清怒吼道:“带几个人,把那个叫艾子的沉海!沉海!*,陆仁贾的儿,敢套路我!”

    ……

    “什么……”灿灿坐在西餐厅华丽的皮椅上,“享受”着其他客人讶异的目光,她在喃喃自语,“原来……都是假的?”她的眼泪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转了无数圈,没有勇气憋回去,也没有勇气流出来,她想要安慰自己:你还年轻,还可以从头再来,却又完全面对不了自己已经染上aids这一治不好的病。

    其实,相比起染病,她更在乎的是——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深爱同时也认为对方深爱自己的男人,他救她,接近她,对她好对她坏,竟然都只是为了报复!为了仇恨!她还能相信什么?还能依靠什么?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而需要保护,但是谁又能够来保护她呢?

    她无脸回家面对那个极力反对她和艾子在一起的父亲。她恨艾子,也恨父亲,恨艾子欺骗她的爱,恨父亲不好好关心她,让她放荡。她还恨,恨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仿佛知晓她的罪恶,它在开始不断地对她进行挤压,压得她头晕脑胀,压得她不能呼吸……

    终于——在窒息不知多久后,她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怎么做,她已经充满了绝望,灿灿,这个连母亲去世时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坚强的人,竟然也会感到绝望,竟然也会流泪了……

    ……

    得,估计又得是小情侣吵架了吧,其实对我来说,这倒是个好机会。这位观察敏锐仔细的服务生小哥在餐厅工作过很长时间,经验老到,一见这情形便有了打算——为了餐厅其他客人的用餐感受,也为了他自己的一点私心,这时候他就得挺身而出了。

    正所谓“受伤的女人最脆弱”,而女人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乘虚而入,这时候别说是一个服务生,就算是个乞丐去安慰一下,说不准她都能爱上这个乞丐。真是机会难得啊,更别说灿灿还是这样一个漂亮女人,服务生小哥想想都觉得激动不已。

    “女士,请问你需要热毛巾吗吗?唉,现在这些男人都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把您这样美丽的女士一个人留在这里……”服务生扯着嗓子,想让自己的嗓音尽量表现得优雅可靠一些,虽然他的公鸭嗓再如何抑制,也实在是显得太过于尖锐。

    万念俱灰的灿灿,本想挥手让他滚开,甚至冲他大骂一通,不过在话说出口之前,她似乎改变了想法,她突然发觉他竟然能从服务生的眼中看出他的*,那火仿佛在对她说:“来啊小姑娘,陪我上床,我要让你欲仙欲死。”那是一种多么可怕又罪恶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在曾经那么纯洁可爱的她的眼里,总是显得那么模糊,甚至不能引起她的注意。而现在又是多么清晰可见,让人厌恶又想要远离。

    但灿灿没有骂他,也没有让他离开,她脸色一变,愈发楚楚可怜了起来。转而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服务生,眼中甚至还有晶莹。她轻握住服务生的手,认真说道:“嗯,现在的男人真不是东西,唉,真难受,真想找个负责人的男人呢。”说罢便低头掩泣。她想,她要毁灭这欲望,这罪恶,要亲手去毁灭这一切。

    服务生听得这番破绽百出的话,心里都乐开了花,不是他智商有问题,不过——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已,下面翘了,上面也就不再明朗。

    所谓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洒汽油,擦出一点火星那火可就蹭蹭往上涨啊。当晚在服务生小哥的“热情邀请”下,灿灿“欲推还就”地接受了服务生小哥的热情。在黎明到来之前,她穿好衣服,在服务生小哥脸上轻吻并祝他好运,接着便离开了那间破烂污秽的小旅馆。

    ……

    灿灿甚至爱上了这种和不同男人共享温存的感觉,她试着揣测每个骑在她身上又或者躺在她身下的男人们的出身、经历和想法,看着他们或紧张或淫荡或沮丧的表情,体味着体液的交流和温暖。她不知道自己爱的究竟是什么感觉,她足够聪明,能够感受到每个男人对她的感觉和目的。

    但事实是,她并不因为姓陆的(艾子)而去憎恨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她就像在玩一种游戏,在失去几乎所有希望后,她似乎又找回自己最单纯的状态,那种只希望获得自己想获得的,不去考虑后果的状态。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去摔坏一个又一个她喜欢的木偶玩具,只为获得大人们的注意,然而她的母亲早在她出生时就已经不在,唯一亲近的父亲,也只会在深夜回家后,给她带来一个又一个新的玩偶——哪怕她六岁之后就不再玩玩偶。没有问候,没有拥抱,有的只是忙碌和不断地分离。

    可惜的是,就算灿灿已经用尽所有时间流连于夜店、宾馆和KTV,烟酒不断,男人常换,甚至做出连续数天彻夜不归的举动,这也没有引起他亲爱的父亲的注意——甚至连过问也没有。“她玩儿就让她玩儿去,这么大的人了。”男人是这样说的,他在为自己“及时”处理了艾子——追捕后凌迟三十刀,接着沉尸海底而高兴。

    他认为他很关心他的女儿,认为自己为她除掉了一个“负心汉”,他甚至还告诉了灿灿这个消息,展示了自己的“先见之明”——艾子是抱着目的去接近灿灿。然而他并没有从灿灿那里得到他想要的吃惊和悔恨,灿灿很冷静,冷静得让人沮丧。

    付清的确很聪明,但他竟然没有“聪明”到调查一下自己女儿私下在做什么,过着怎样的生活,他活在醉生梦死中的的思维还停留在灿灿六岁时——她母亲去世那天。他还认为灿灿仍然是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女孩,就算他的秘书——那个他最信任的人,最终也和灿灿在地下车库中疯狂享乐后,向灿灿保证,不向付清透露半点有关灿灿的消息。

    ……

    直到这天,市中心某酒吧中,这里的“妈妈”——也就是老鸨找到了灿灿,她早听说过灿灿的“威名”,什么什么盘子亮,身材好,放得开,那些和灿灿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给她打出了极高的评价,这些消息听得“妈妈”是心花怒放啊,这样的“好苗子”,不培养一下怎么行——当然,她不知道灿灿的背景来历。

    “你就是灿灿吗?”“妈妈”浓妆艳抹,顶着一张笑着像猫头鹰一样的脸,坐到了灿灿身边的高脚椅上。她上下打量,嘿,这姑娘,比这酒吧坐台的头牌还靓上三四倍!更难得的是,她有一种普通“公主”们没有的气质,就好像古时的“名妓”,“鸡中之王”一般高高在上,要是能把她给拉进自己的手下,这一个月的收入得翻上好几倍。

    “妈妈”心里痒痒得很,可是她可打错主意了,灿灿可不是为了钱和生计才出来放荡,她只是想“玩”。

    灿灿端起高脚杯,抿上一口鸡尾酒:“这位大姐,有什么事吗?”这坐过来的,要是个男人,她还能多看两眼,这个老妈子嘛,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其实“妈妈”心里想得也差不多:这女人穿得这么艳,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千人骑的货,当然厌恶是厌恶,生意还得照做:“嗨呀大妹子,我听老王他们说,你活儿做挺溜?我这里有笔好生意……”“妈妈”不笑还好,笑起来更像是一只长了人脸的猫头鹰,简直丑到了家。

    灿灿一听“生意”这两字,顿时柳眉皱作一团:“我不想和你谈什么生意,滚吧。”

    “妈妈”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也顿觉尴尬,看灿灿这一幅趾高气昂的做派,说不得是哪个高官的情妇、干女儿呢,说实话,她这老鸨的地位又敢得罪谁呢?哼,不做生意拉倒,老娘还不让你在我这儿卖呢!没成想,她转身刚想离开,却又被灿灿轻轻一声叫住。

    “喂,我问你,那男人帅吗?”灿灿说。

    “妈妈”点点头,嘿嘿一笑,心中却是峰回路转,嘿嘿,看来有戏,“中年男人,帅,挺壮的,特别有气质。”更重要的是有钱,那男人给了一个她想也不敢想的价钱,要求就是找个年轻活儿好的,得值得起这个价。

    “七三分。”

    “妈妈”满脸苦涩地点了点头,她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灿灿又不是她这里坐台的小姐,能给自己分三成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302房,老板姓付。”“妈妈”说道。

    灿灿一听,嘿,巧了,我也姓付,今天倒是遇到了本家。她一口把杯中的酒饮尽,轻踱高跟鞋,慢慢踏到302房去了。

    推开房门,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一片寂静,只能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坐在沙发上,他穿着棕色毛衣,休闲长裤,中等身材。

    灿灿背光,从她的视野只能看得清男人的脸部轮廓和棕色毛衣,但这也足够了,足够她浑身颤抖着发现,这个男人,她再熟悉不过,又再陌生不过了。她这一生一直期望得到他的爱、她的关心,却始终没有得到过。这个人,这个和她有着类似的脸型、类似的五官,甚至是一样姓氏的男人,就是她的父亲——付清。

    “唔……”灿灿差点叫出来,她捂住了自己的嘴,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好像前面是万丈深渊。但她不敢再后退,她不敢暴露在房间外走廊的灯光中,她不敢让付清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究竟变成了什么鬼样子;她不敢,她也不敢再向前半步,她有病,她还是他的女儿,她不敢!她知道男人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她也知道她要是向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知道付清会对她做什么,而这正是她所害怕的!但她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就徘徊在这阴暗与光明之间!她该怎么办?

    这时,付清看见了门前的灿灿:“干嘛?还不过来!”但是很明显,因为背光,他并没有看清灿灿的脸。在这之前,他去外地谈了几十天生意,上午刚回到C市,就像往常一样——先出门找点乐子,放松一下。

    灿灿捂住脸摇摇头,想要退出门去,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一双手揽住了她,将她抱向了付清,那双手的主人说:“付哥,这妞可真劲儿!这大奶,这腰,这屁股!”灿灿能听出来,这是付清秘书的声音。

    “别他娘的废话,等我上完换你。”男人将灿灿抱在自己的大腿上,灿灿能感受到男人那条滚烫的东西。男人由下而上地摸索着,直摸到灿灿的小小脸蛋和她流下的眼泪,才突然地停住了,似乎有些疑问,有些不安。但他立刻摇了摇头,“我一定是想多了”,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开始了他的“玩乐……

    ……

    啪,付清的巴掌实实在在地拍在了灿灿的臀上,这是他的恶趣味,也常让他感到兴奋,但在疯狂发泄完后他又会觉得很无趣——他怀里的这个女人简直是个木头,身体僵硬,动作生疏,甚至连叫也不叫,好在身材够好,盘子够硬,让他好是玩了一阵子。

    “真可惜啊,不能开灯,真想看看你个小骚货长啥样,哈哈哈……”付清出门玩乐有个习惯,那就是不露脸,一来是为了保护自己本就不多的名声,二来要是在外面乱搞有了孩子,他也难得处理,索性每次都在黑暗中完事儿,说来好笑——这反而让他每次都兴奋很多。

    灿灿什么也没想,她就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黑暗中,感受着身体上逐渐冷却的液体,以及付清掏出的一摞钞票砸在她脸上的触感。她突然感觉好累好累,好像,好像以前感兴趣的事情,突然不那么有趣了。毁灭,毁灭,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父亲。

    我在做什么?灿灿躺在房间的沙发上,她最担心害怕的事情发生了,灯亮了——却是“妈妈”在付清和他的秘书离开后进了房间,她看见瘫倒在沙发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灿灿,赶紧跑过来伸出手指在灿灿的鼻孔上试探了一会儿……

    “还好还好……”“妈妈”自言自语,她担心付清和秘书玩得太过,把灿灿给玩死了,那可了不得。“妈妈”推了推灿灿,发现灿灿居然纹丝不动,只是睁着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给玩儿傻啦?”“妈妈”嘿嘿一笑,“傻了最好。”她赶紧把洒落一地的钞票一张张抓了起来,连沙发底都没有放过:“嘿嘿嘿,灿灿啊,你可真是个摇钱树啊……要是你来我这儿做,我保证,以后都给你三七分,你知道这是多少吗?两万,两万啊!你知道多少小姐做多少次才够两万吗……”

    灿灿打断了她的话语,这次是用她的巴掌。

    “你敢打我?!”

    “两万你自己留着吧。”灿灿语气冰冷,她穿上自己的衣物,擦干了脸上的液体。“我不想外看到你。”

    灿灿回家了,她缓缓打开热水,更衣沐浴。慢慢地,她将自己完全沉浸在四十度的热水中,在水里,她听不到很多声音,也不敢睁开眼睛,她只是在尝试一些事情,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尝试什么。

    她沉浸着,在水中,她的鼻口完全封闭,她的大脑逐渐缺氧。这时,她看到了,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仿佛是白又仿佛是黑,像无数细微的星星,在逐渐组合成什么东西,好像是艾子丑恶的脸——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又好像是父亲的脸——同样,奇怪的是,她也不觉得害怕。

    但是突然,眼前的星星胡乱跳动起来,打得她头晕眼花,来自皮肤的凉意从头到脚地袭击了她。原来,浴缸中的水,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从缸底未关闭的孔洞流出,水位的逐渐降低,竟让灿灿又一次得以呼吸,得以接触那个真实的世界。

    呼……灿灿睁开眼睛,又闭上了眼睛,她渐渐昏睡了过去。

    ……

    “灿灿,最近怎么没出去玩儿啦?”男人靠坐在柔软的办公椅上,手里捧着下人刚送上来的参茶。“人真是不服老不行,最近觉着身体越来越差了。”他最近老是拉肚子,也常常低烧,但“所幸”他身体强壮,觉得自己撑撑也就过去了。

    灿灿挽着付清的手,笑着说道:“爸,我看您的气色就挺好的,干嘛这么说啊。”

    “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也该给你考虑一下终生大事啦。”付清哈哈大笑,笑得好像岔了气,于是他用力咳嗽了两声。

    付清没有看见灿灿突然变化的脸色,他看到的还是那个阳光灿烂、天真善良的灿灿:“爸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嫁人呢,我就想永远陪着我最爱最爱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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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尉壁绘

    尉壁绘

    楼主 LV1 2016-11-06
    如果有人看完就太好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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